2021年,经济复苏终于来了,疫情终于快走了。
近期依旧奔走于各个企业调研,和经营一线的各种企业家与高管聊天,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:经济复苏了,但感觉大家似乎更悲观了?
最近和一位互联网前几(就那几家)的副总裁聊天,他直言感觉行业内好像已经看不到什么短期特别靠谱的新机会了。互联网已经有的存量市场就这么大(外卖、到家、打车、短视频、电商、手机…),行业规模数得过来,增长速度已经进入低速增长,但几个巨头都在相互抢夺份额,小机会看不上,大机会又没有。用他自己话说,不知道是因为行业增量机会变少了,还是自己的眼光变老练了,以前随便都能拎出十个创业机会,现在一个靠谱的大机会都没有。
增量机会不多,巨头都在抢夺存量份额,感觉对细分领域的小公司来说感觉更是难受。用他的原话说:在互联网干了15年,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,在干几年40出头,可能说不定就是互联网的退休年龄了。
互联网是这样,传统行业则更是如此。2021年以来,制造业上游成本正在明显提高,运费成本降不下来,汇率有再涨,环保要求在提高,贷款也不再像疫情期间这么坚决,需求复苏的速度虽然能看得到,但是成本上涨的速度正在和需求复苏的速度赛道,跑慢一点还有钱赚,跑快了可能最后的结果是增收不增利,甚至可能规模越大亏得越多。有人说是不是搬到越南去?鞋服箱包可能还能讨论一下,电子产品或者加工制造业,几乎短期很难,其中涉及到落地条件,营商环境,招工,培训,对接,还有各种物流成本,税费,与客户变更合同,公司业务流程修改等等,这种跨国的搬迁对很多中型企业来说可能都是致命一跃,跳过去了可能还能活着,跳不过去可能企业都没了。
再看最近的资本市场,市场震荡、撤材料、退市…资本市场也很难,觉得今年好像看不到什么新机会,好像忽然之间信心都受影响了,去年年底那股气势长虹的劲头不知道哪里去了。
看到这是不是都有一种压抑到喘不过气来的感觉?现在明显感觉是:
互联网圈子看互联网圈子——好难
在传统经济看传统经济——没戏
在资本市场看资本市场——也难
好像都没机会了。
反观在疫情之下,刚刚复苏、开工的时候,那股干劲看不到了。
机会到底会在哪里?1000个人中有1000个暴富机会。我讲一个最近接触到的稍微正能量的例子。
最近听说某农业科技大佬跳槽了,千万年薪加盟了某农业集团,为什么?农业看上去是两腿泥的种植业,但真正的农业上游其实是生物科技行业,最终传统产业集团真想再次突破,只能硬着头皮给上游科技研发人才去买单。
另外听说最近知名某个传统制造业企业,大概千亿规模,为了备战中国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升级,股权+现金3000万人民币,请来了国外某巨头的中国区老大做总裁,来实践做技术落地。
这样的故事以前也不少见,但最近两年尤其多。为什么?逼到份上了。从这个角度,我反而觉得,三类人对应的是三股财富力量,这三个财富世界相互交融的过程正在释放着巨大的能量。
其实仔细思考中国的财富分布,中国的钱也分new money和old money。
但中国的old money和国外的old money很不一样。国外的old money动辄传承百年,稳固、传统、风险厌恶,但确实在很多西方世界国家中根深蒂固、影响深远。
而中国要算old money,可能只能从改革开放开始算。从改革开放到现在,在中国发财发了40年以上还守着财富的人,可以算是中国版的old money了,这些财富的主要特点是地方关系好、政府资源牢靠、占据各种生产资料,尤其以固定资产为主(说白了就是土地、矿产、房子甚至能源资源、或者某些特许经营资格),这些钱可能对新经济不敏感、也不懂,看起来没什么前途,但是这些财富加起来的总量非常大,有庞大的社会基础,他们其实是中国经济底层的真正根基。
这些生意这两年可能不好(主要是和以前相比),但他们依然客观存在,且源源不断地挣钱。你天天搞技术创新,赚的钱可能真的还不如一个收燃气费的、收过路费的的人多,说不定你家门口对面那栋看起来老旧不堪你从来不去的商场,一年依然可以有千万的租金,他们虽然不代表未来,但是确实有很多新经济不具备的优势。但这些人希望传承财富唯一的办法,就是想尽办法让自己能够与新经济、新科技的未来挂上钩,但凡有一点魄力的old money,都在想法设法的让自己参与转型升级。
反观中国的new money,主要是最近15年发展起来的,是新经济、互联网、新科技时代下的产物。这些人普遍有一种特点:没有什么政商关系,也不兴搞喝酒吃饭送礼那一套,之所以能赚钱,是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做出了人气爆棚的一些产品,这种产品通过互联网获得了广泛的用户基础,崛起了一批非常年轻的富豪。
这类富豪大多数是70、80后,少部分是60后。他们对市场很敏感、逻辑能力强,脑子特别好,反应快智商高,非常懂商业,甚至不乏可能有些是科学家创业,技术在身,反正总之就是找到了一款适销对路的产品,从而暴富。
这些New money,对于传统资产、固定资产根本没有那么在乎,在他们眼里,这些水泥疙瘩根本不值钱,甚至政商关系都不重要,只要有人气产品带来的广泛的群众基础,只要技术好产品好,他们就能源源不断的变现来源。
甚至极端的例子是那些去年比特币带来的造富人群,币圈里有些人真的很有钱,有钱到他们可能都没搞明白他们的钱是怎么来的,甚至可能连商业都没搞明白,但就是有钱到你难以想象。
但现在New money也在遇到问题,他们的问题是当互联网增速走到瓶颈的时候,好像互联网也在快速成为传统产业。互联网从业人群在“新经济”鄙视链中的地位,正在快速下降。当互联网走向传统经济的过程中,大量的互联网公司希望从线上走到线下,建立线下的壁垒,希望线下有更强的资源保护,不被超越。你会发现,从线上走到线下的过程中,线下的资源、特许经营、政策支持、政府关系…都在变得无比重要。
我想说的机会在哪里?就在那个 Old money和New money交汇的地方。
old money线下有大量的产业资源、政策资源、区域资源的这些人去帮他们做跟新经济、新科创相关的转型升级,这帮人手里有大量的现金(不要低估这些人的现金储备能力,二线煤矿钢厂真赚起钱来,盈利能力秒杀二线互联网公司;甚至养猪都比养用户赚钱多了),他们在延续自己财富的过程中,最重要的是需要有人去帮他们把关、运营、协调、建设他们通往新经济的道路。但他们自身可能对新经济完全没有判断力。
而new money也是一样,以前靠程序员和地推打江山的互联网公司,靠泡实验室的技术公司,他们可能很懂技术、产业、商业模式,但真正这些企业搞起线下那些传统生意中的把式的时候,各种不适应,喝酒吃饭拉关系,这依然是中国生意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他们越来越需要把生意做重,做到线上无法替代,做到线上其他巨头抢不走。
这其实是两个过去不太相关的世界,你走你的阳关道,我走我的独木桥,但是到现在,好像大部队要汇合了,就在中国经济需要新突破的这个历史节点上。华为坚持了30年不搞房地产,现在也开始了,为啥?一是被制裁得想办法,二是竞争确实太惨烈,到了增长瓶颈的时候,就得想办法。
在这两个世界下,其实还有第三个世界——即注册制的资本市场。资本市场已经在中国存在很多年,过去的资本市场只是少数人暴富的地方。
但现在这个世界也在开口子,2020年A股市场394只新股上市,融资将近5000亿(这得养活多少供应商?),我们再算算这些新上十年公司的股东名册里,有多少身家超过5000万的暴富人群?你说学区房上涨的动力到底在哪里?
关键是这还有传导效应,注册制还带来了一级市场头部公司的估值溢价,这又意味着一级市场造富能力在变大,这又传导至一级市场的投资机构的投资收益放大,真正拆开哪些赚得盆满钵满的投资机构背后的出资人,好像还是那些低调的old money在唱主角。注册制的资本市场正在加速把哪些old money搬进new money的股东名册。
这三个财富世界的交融,未来十年,到底机会在哪里?这个问题就变得显而易见了。
第一,坚定地去寻找那些坚定转型新科技新科创的old money,去成为他们转型升级的中间力量,帮传统经济把关、判断、识别到底什么是真创新,真正去成为哪些old money走向未来创新成长的桥梁与连接器,去帮助他们干“开脑洞”的事情。
第二,坚定地去帮助那些坚定深耕线下与传统资源的new money,去成为他们进入线下与传统资源的整合器或落地通路,帮助他们搞不定区域关系、产业关系、实业实践。去成为新经济新科技回归到行业、回归到区域、回归到资源的抓手,去帮助他们干“两腿泥”的事情。
第三,坚定地去帮助old money和new money交融的过程,拥抱资本市场的过程,这个过程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,资本运作,市值经营,这其中涉及到大量的专业能力,不管是把old money搬到new money的股东名册里去,还是把new money放到股票市场的交易池里去,他们都需要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。去帮助他们借力资本市场,去帮助他们干“插上翅膀”的事情。
这三个财富世界交融的地方,会是未来十年最好的职业发展方向、最好的从业机会,甚至是财富方向。
换一个角度,又是一个新世界。
这三件事情,至少值得干10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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